第24章 發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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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離津, 叫人。”季淩少有的正經嚴肅。
原來不是喊她叫人。池書一點兒也沒覺得尷尬，本來就是做戲而已。
心裏這麽想著, 表情還是略略不自然。她捉住牙簽, 偷瞄季淩。
發現他也正看著她，池書輕咳一聲。
季淩將手邊的檸檬水遞給她。
池書沒想到他在追求者面前也會跟她裝恩愛, 配合地喝了一口，眸光含情脈脈：“謝謝老公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乖。”
池書嘴裏喊著一口水, 極力穩住, 才沒全噴他身上。她表情扭曲，把水咽下去。
沈離津咬著嘴唇, 良久後, 喚了聲：“姐。”
池書正要應聲, 就聽見季淩冷聲說：“她比你小三歲。叫大嫂。”
沈離津滿面通紅, 不情不願喊了聲：“大嫂。”
池書應了一聲，對這兩人的關系網有點沒捋清楚。出來之前季淩沒少出力，她差點被弄死, 這會兒只想吃東西補充體力，沒心思分析他的桃花債。
她把那盤挑幹凈蔥花的蔥花餅推到他面前，就自顧自開吃。
“還有事？”季淩聲音比較冷：“回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離津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，低垂著腦袋, 輕聲說：“那季淩哥, 我先回家了。”
“嗯。”
池書看出來了，這姑娘暗戀他。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。
瞧瞧，這就是愛上這個男人的下場。千萬不要步後塵。
腦門兒被對座上的男人戳了一下, “胡思亂想什麽？”季淩恢覆了一貫的輕佻，又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妖孽相，笑說：“剛喊我什麽，再叫一聲。”
人都走了，戲還這麽多。池書沒理他無理的要求。
這個男人有兩副面孔。輕佻只是表面現象，冷漠絕情才是本質。
見過季淩對親情的漠然，也看到過他對其他女生的寡淡之後，池書起了疑心：他一定是想告訴她，在他眼裏，她是那麽的與眾不同。
他在演她。
為了打擊報覆她，這妖孽裝深情都裝的這麽像。
池書表情如臨大敵，剝蝦的速度都變得帶勁了。
季淩盯著她手上剝好的蝦尾，嗓音慵懶：“顧著自己吃，不管你老公啊？”
池書還沒反應過來，手上的蝦尾就被他一口叼走。
“……”她沒跟他置氣，重新拿了一只，剝幹凈。
然後又被搶走。
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，舌尖從她指尖掃了幾掃。
池書指尖一顫，像是觸電了一般，猛地縮回手，紅著臉在心裏大罵：變態！
“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？”季淩眼尾輕輕一挑：“想罵就罵出來。”
池書毫不客氣：“變態！”
季淩輕笑：“你也好不到哪兒去。”
池書瞅著男人逐漸缺德的笑容，知道他下一句話會說她喜歡在陽臺，還喜歡錄下來觀摩，紅著臉岔開話題：“前女友？”
季淩說：“除了你，誰舍得拋棄我這種三好男人？”
池書：“哪三好？”
季淩：“顏好，對你好，活兒好。”
這個假正經的男人，一旦不正經起來特別不要臉，池書不願意跟他聊這個：“接上面那個話題。”
“她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。”季淩說完，想到她剛才毫不在意的樣子，他突如其來的解釋反而有點激進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輕描淡寫說：“不是跟你解釋，別誤會。就憑你我的關系，還沒到需要報備身邊異性的程度。”
“季老板放心，我懂。”池書沒有誤會，她才不會自作多情。她只是覺得貴圈真亂。
太覆雜了，還是吃肉吧。
池書沒打聽，季淩也沒多說。他本來也不太願意提這件事。
這家店的東西太好吃了。她好久都沒有碰過啤酒，冰冰涼涼，一口下去非常爽，一直喝一直爽。
季淩摟著醉酒的女人下樓：“酒量真差。”嘴上嫌棄，下樓梯時小心謹慎，盯著她的腳怕她踩空。
池書隱約記得，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。她努力回憶，想起來了。上一次她喝多了，季淩像扶老奶奶似的，還把她摁在墻壁上。
“我去開車，在這等我。”
聽見這話，池書就聯想到那一次，立馬炸了：“老娘不想貼墻站！不數數！小裁縫我告訴你，再過兩月你死定了，你死定了！”酒能壯膽，池書完全不再壓抑自己。
什麽狗腿子打工仔，她不當了！
季淩：“？”
“我三姐，就是，搶我名字的那個，池畫。金融界女魔頭，認識吧？超兇的！等她掙了大錢，回來救我，我第一個收拾你！我弄死你！”
季淩看她滿臉憤怒的樣子，權當她是在發酒瘋，“喝又喝不得，偏要把酒當水喝，傻不傻？”
池書聽著這溫和的嗓音，疑惑地仰頭。她望著旁邊男人，眸光渙散，好一會兒才聚焦在他臉上。
季淩低頭，側目對上那道努力辨認他的目光，忍不住捏了下池書的臉，問：“喝傻了，不認識我了？”
池書望著眼前這張好看到足矣令她犯花癡的臉，認真問：“你是本人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季淩擡起她的下顎，低頭湊近她的臉頰，低聲說：“是你男人。”
池書聞到男人襯衫領口熟悉的淡香，猶豫了一下，抱緊他，“那你要保護我哦。”突然可憐巴巴說：“不要丟下我。”
季淩微怔，抱了抱她，說：“不丟。”
“騙人。”池書委屈地控訴：“上次，你讓我當壁虎！還讓我像小孩子一樣數一二三，好丟人的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她怎麽全都記得？
池書不撒手，喝醉之後突然變成了個哭包，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：“你別扔下我。把我扔在這裏，會被人偷走的。”
季淩看她哭得傷心，盡量順著她：“好，不扔。”蹲到她跟前：“上來。”
“你要背我啊？”池書抹了把眼淚，笑得恣意又囂張，仿佛剛才那個哭包另有其人。
季淩：“嗯。”
“不要。”她反倒拒絕：“我怕你力氣不夠，背不動我。一把年紀了，學人家初中生玩浪漫，也不嫌……”腰間一緊，突然被打橫抱起來。
季淩俊面黑起，說：“我力氣不夠？求我輕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被當街公主抱，池書的笑容逐漸缺德：“你完了，明天的娛樂八卦標題就是，‘清松集團老總深夜私會某品牌代言人’，你的情妹妹們要傷心咯。”
“謝謝。”季淩說：“這是個新思路，可以替我解決不少麻煩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有很多女人追你？”
“不信？”
“信啊。我當初也想追你。”幸好沒追，這男人太黑了。
“怎麽，後悔了？”
池書瞅著男人陰冷的臉，他一兇，她還挺畏懼的。
但她池老板什麽場面沒見過？最近她開會的時候，都不用再跟他連麥呢！
她早學會了臨危不亂。
“你是想跟我翻舊賬？”池書底氣足了，從容不迫。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明明躺在人家懷裏，還覺得自己特別拽：“好嘛，是我不對，我把你一腳蹬了，對不起嘛。”
“你還能再假一點。”季淩嗤笑：“個小沒良心的。”
“我有的。”池書抓起他的手，讓他摸：“還是C杯呢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摸到沒有？我的良心那麽大。”
她耍流氓可以，但他如果也跟著耍，這是萬萬不能的。
季淩深知這個女人雙標的秉性，沒敢捏她，說：“摸到了。”
“敷衍！你都沒有摸。”
季淩“……”被迫捏她一把，問：“行了吧？”
“你兇我。”她扁嘴。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想弄死我。”她眼眶一紅，大概是酒精的作用，情緒轉換非常快，突然又傷心抽泣起來：“那你也不能，不能把你的那些風流債，招到我面前來啊。”
她聲音很小，敢怒不敢言的樣子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季淩心一軟，解釋：“離津不是……”
“她姓離嗎？”池書紅著眼打斷他。
“姓沈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要喊她離津？叫的這麽親熱，是想打我的臉嗎？”
季淩：“我不也喊的你的小名？”
“我跟她是一樣的嗎？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，她是嗎？”
季淩：“不是……”
“——你喊的我小名嗎？”話沒說完，又被她打斷：“你喊的我小寶貝！你就是要羞辱我。”
季淩：“你當初這麽喊，也是想羞辱我？”
“我那是愛稱！表達對你的愛意。”
“我也……”季淩差點脫口，改口說：“跟你學的。”
“你就是記仇。”池書別開臉，腦袋嫌棄地歪到一邊，以彰顯她的不高興。但她又怕掉下去，掛在他身上，手臂抱他抱得緊緊的。
季淩被她幼稚的舉動逗笑：“這麽嫌棄，還抱我抱這麽緊？”
池書感覺到他胸腔震了震，一定是在嘲笑她。
於是抽泣得更厲害了：“今天是離津妹妹，明天呢？後天呢？是不是還有別的妹妹？你是不是想學伍岑，看到人家把妹妹變成老婆，你也想要效仿？你想搞偽骨科是不是。”
“怎麽又扯到伍岑那兒去了？”季淩沒搞懂偽骨科是個什麽玩意兒，猜她想表達的大概就是兄妹的意思，“伍岑跟顏姝是從小一起長大，但兩人沒血緣關系，不算兄妹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？”池書轉過臉來，突然不哭不鬧，安安靜靜，眼淚還在眼眶打轉，但她好像忘了這茬。
季淩瞅著她這幅傻裏傻氣的樣子，感覺太他媽可愛了。
一時沒反應過來，笑答：“我跟他認識十幾年，怎麽會不知道？”
“好啊伍岑，瞧著是個沈默寡言的老實人，實際上也是個不尊重長輩的大壞蛋！”池書又大哭起來，比剛才聽著更傷心：“你兩早就認識，他還跟我演戲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季家的，就我傻乎乎的，把你當成鄉村小裁縫！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一不小心把兄弟給賣了。
“騙子！全都是騙子！”
季淩試探道：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我沒醉！”
說自己沒醉的人，八成是真醉了。季淩松了口氣。
希望她明早醒來，就全都不記得了。
“好了，別鬧，你聲兒太大，人家都在看你呢。”季淩心虛，低聲哄：“回家我再讓你罵，行嗎？”
池書感覺被他們合夥給耍了，不依不饒：“反正丟的是你的人。”
季淩拉開車門，“聽話。把手松了。”
“我不。”池書表情堅決：“我要等狗仔潛伏，讓你那些情妹妹都看到你抱我，斷了你的桃花運！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那你松手，我去找幾個狗仔過來擺拍，怎麽樣？”
“行。”池書松開手，“可是我好不舒服，我想去上廁所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他是瘋了才會讓她喝那麽多酒。
季淩送池書去洗手間。
擔心她中途不舒服，一直等在女洗手間門口。
從洗手間出來幾個女生，看到門口又高又帥的男人：？？？
不怕流氓壞，就怕流氓長得帥！
季淩被來來回回圍觀了十幾分鐘，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小姑娘一開始是被他的身材吸引，偷偷用手機拍他。看到鏡頭下的側臉，差點看呆。男人鼻梁挺拔，五官棱角分明無死角，下顎到喉結的弧線簡直絕美。
特別是那雙眼睛，簡直就是勾人心魄的妖孽。
世上真有人能長成這樣精致嗎？整容的吧？！
“你好。”季淩擡眼看著偷拍他的小姑娘。
“你、你好。對不起我馬上刪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季淩說：“我女朋友在裏面，她喝醉了，你能不能進去幫我看看？”
小姑娘反應過來：“噢噢好的，她叫什麽名字？”
季淩說：“非非。”
小姑娘很快去而覆返，把手機拍到的照片拿給季淩看：“你女朋友，是她嗎？”
季淩看了眼，池書趴在洗手間外面的補妝臺上，好像是睡著了，“對。”
“現在裏面沒人，要不你進去吧，我幫你盯著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池書趴在洗手臺上，哭著哭著就睡了。
這段時間，她過得太壓抑。要去做不喜歡不擅長的事情，要頂著巨大的壓力當家裏的頂梁柱。她根本就不適合職場，每天被人當面奉承背後嘲諷。她特別想拋下這一切，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。
但她不能那麽做。
一切都來得太突然，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，也沒有能讓她宣洩壞情緒的地方。甚至，在未婚夫面前還要繼續披著偽裝。
她表面偽裝得很好，堵在心裏的委屈，只能借著酒勁兒發洩。
“其實我不喜歡吃大龍蝦，我喜歡吃小龍蝦。”
季淩低頭看著喃喃自語的池書，應了聲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媽不愛我，她不愛我。”她像是拽住了根救命稻草，緊緊地抱住他，忍著滿腹委屈，平靜說：“因為我不是男孩子。”
季淩說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有被害妄想癥，我總是懷疑身邊的人，懷疑他們都想害我。”
季淩楞住。這他不知道。
他垂眼看她，她目光渙散，只一味地傾訴，並沒有看他。月色下，那雙美眸無助又仿徨。
她繼續說：“以前有男生向我告白，後來我才知道，他是想少奮鬥十年。他喜歡的不是我，是我將來會繼承的那筆財產。”
她這麽漂亮，善良可愛，喜歡她的男生應該會很多。
“沒有人真心愛我，沒有……”她低聲啜泣，忍著眼淚，“全都是虛情假意的討好，沒有人會真的愛我。就連他，我的未婚夫也不愛我。”
季淩腳步一頓。心像是被什麽刺痛了。
她所有的警惕和對人際關系的刻意疏離，都得到了合理解釋。
“傻瓜，他愛你。”他握緊她的手。她的手很小，被他握在手心，軟乎乎的，令人萌生保護欲。
池書楞楞望著他，像是在辨認他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。
季淩低頭，吻在她額上，無聲地說了句：對不起。
她紅著眼，像是在看他，又像是透過他的臉看向另外的事物。過了好久，眼眶蓄滿的眼淚才串珠似地滾下來。
季淩擡手，將她臉頰上的淚痕拭去，眼底多了不易察覺的憐惜。
池書感受到抱她的手臂收緊，下意識往他懷裏縮，小聲嘟嚷：“我以為我可以像男孩子一樣，跟那群富家子一樣，可是我只學會了他們的渣，沒學會他們把女孩帶回家。我學不會，我喜歡男生。”
換作平時，季淩一定會覺得好笑。但現在他笑不出來，只覺得心酸，低聲應：“知道。”
“我見過他們給女生錢，讓女生陪他們玩。於是，我也給你錢，可是你不陪我玩。”
季淩：“嗯。”
“我學不會，什麽都學不會。我和男孩還是不一樣的。”
季淩說：“那我陪你玩。要怎麽玩？”
池書搖頭，說：“那個是壞習慣，不學了。他們的思想品德有問題，我們不學。”
季淩輕笑，“好。”
“他們紈絝，不拘小節不會挨罵，我那樣就會被嫌棄。他們給女生錢花，女生開開心心。我給你錢花，你就擺臉色給我看……為什麽會這樣？”
季淩：“……我很開心。”
“沒有人會誠心待我。我說的是真心，不是阿諛奉承那種。”
季淩篤定道：“有。”
“不會有的，就連我親小舅，也想置我於死地。我記性不好，就是被扔下樓梯，摔的。”她突然想到了什麽，說：“你放心，我的基因還是很棒的，記性不好這個缺陷，不會遺傳給寶寶。”
她現在只是想要一個傾聽者，季淩不插話，只偶爾應一聲：“嗯。”
“我對人防範意識很強，不信任那些人，總覺得他們會害我。所以我幾乎沒有朋友。”
季淩回想起李楊說的那件事。
那天，李楊說：“對池書動手的是她的親小舅。她小舅吸那玩意兒上癮，沒錢了就把池書騙出去，利用她搞錢。被家人發現是他的圈套，以為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外甥女，沒及時打錢過去。碰那種東西的人全都喪心病狂，他因此遷怒池書，犯癮的時候，把她推下臺階。算她命大，被路人揪著衣服救下來了。”
“那孫子綁架勒索和故意傷人罪名成立，加上有前科被判了重刑。快出獄的時候突發疾病，死在了監獄裏。”
“池書的母親對她一直不冷不熱，大概是覺得，是池書讓她唯一的弟弟沒了吧。”
季淩說：“都過去了。”
池書將腦袋埋在他懷裏，仍是自顧自地傾訴：“後來我遇到了江語，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。我們一塊兒去看秀，然後認識了好多好多志同道合的姐妹。我終於，有朋友了。”
所以她愛詩人。那是她的信念，支撐著脆弱神經不崩塌的力量。
季淩說：“你還有我。”
“你不行，不行。不純粹的愛情，我不要。”池書平時愛折騰，總是不按常理出牌，但她心裏跟明鏡似的，什麽都清楚，“你不喜歡我。”
季淩現在才發現，她拿錢買感情，游戲人間，無非是尋找不到那份純粹的感情，退而求其次享受人生。她永遠冷靜，語出驚人也面不改色，永遠利益至上，把現實擺在第一位。但她心裏那份純真，全都完整保留。
他一開始就錯了。她要的愛很純粹，不容一絲瑕疵。
“我呀，就是表面風光，實際上苦得很，苦得很。”池書說，“世間只有一樣東西，是美好的。”
季淩問：“是什麽？”
她說：“最美不過真心。”
季淩：“我想要你的真心，你給嗎？”
“我給你真心，首先需要你給我真心。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，我要保護好我自己的。我呀，是不會輕易付出的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季淩說：“我等得起。”
“這只是開始。”季淩擡手，擦掉她臉上的淚，說：“非非，我們的故事，才剛開始。”
池書定定將他看著，輕輕喚了聲：“季淩。”
季淩：“嗯？”
她舔了舔嘴唇，說：“我一喊你，就想到了冰激淩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池書：“我好想吃冰激淩。”
“那你吃我？”話音剛落，懷裏的女人就仰頭，不客氣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。
季淩感覺心臟都炸開了。
過了好幾秒，才驚覺嘴角被她咬破了：“我說你這丫頭片子，你還來真的啊？”
池書湊近，鼻尖在他頸間停留徘徊。
季淩身體緊繃著，生怕她一口下去咬斷他的大動脈，終結了他這條老命：“行，讓你吃。”
他低頭，主動送上門去，抵著她的嘴唇，忍痛說：“換個地兒咬啊。”
作者：我也想吃冰激淩！
然後，這本沙雕小甜餅不走劇情，寫不長，正文大概十二三萬字左右完結。作者專欄裏的預收闊以安排一下了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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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不是喊她叫人。池書一點兒也沒覺得尷尬，本來就是做戲而已。
心裏這麽想著, 表情還是略略不自然。她捉住牙簽, 偷瞄季淩。
發現他也正看著她，池書輕咳一聲。
季淩將手邊的檸檬水遞給她。
池書沒想到他在追求者面前也會跟她裝恩愛, 配合地喝了一口，眸光含情脈脈：“謝謝老公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乖。”
池書嘴裏喊著一口水, 極力穩住, 才沒全噴他身上。她表情扭曲，把水咽下去。
沈離津咬著嘴唇, 良久後, 喚了聲：“姐。”
池書正要應聲, 就聽見季淩冷聲說：“她比你小三歲。叫大嫂。”
沈離津滿面通紅, 不情不願喊了聲：“大嫂。”
池書應了一聲，對這兩人的關系網有點沒捋清楚。出來之前季淩沒少出力，她差點被弄死, 這會兒只想吃東西補充體力，沒心思分析他的桃花債。
她把那盤挑幹凈蔥花的蔥花餅推到他面前，就自顧自開吃。
“還有事？”季淩聲音比較冷：“回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離津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，低垂著腦袋, 輕聲說：“那季淩哥, 我先回家了。”
“嗯。”
池書看出來了，這姑娘暗戀他。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。
瞧瞧，這就是愛上這個男人的下場。千萬不要步後塵。
腦門兒被對座上的男人戳了一下, “胡思亂想什麽？”季淩恢覆了一貫的輕佻，又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妖孽相，笑說：“剛喊我什麽，再叫一聲。”
人都走了，戲還這麽多。池書沒理他無理的要求。
這個男人有兩副面孔。輕佻只是表面現象，冷漠絕情才是本質。
見過季淩對親情的漠然，也看到過他對其他女生的寡淡之後，池書起了疑心：他一定是想告訴她，在他眼裏，她是那麽的與眾不同。
他在演她。
為了打擊報覆她，這妖孽裝深情都裝的這麽像。
池書表情如臨大敵，剝蝦的速度都變得帶勁了。
季淩盯著她手上剝好的蝦尾，嗓音慵懶：“顧著自己吃，不管你老公啊？”
池書還沒反應過來，手上的蝦尾就被他一口叼走。
“……”她沒跟他置氣，重新拿了一只，剝幹凈。
然後又被搶走。
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，舌尖從她指尖掃了幾掃。
池書指尖一顫，像是觸電了一般，猛地縮回手，紅著臉在心裏大罵：變態！
“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？”季淩眼尾輕輕一挑：“想罵就罵出來。”
池書毫不客氣：“變態！”
季淩輕笑：“你也好不到哪兒去。”
池書瞅著男人逐漸缺德的笑容，知道他下一句話會說她喜歡在陽臺，還喜歡錄下來觀摩，紅著臉岔開話題：“前女友？”
季淩說：“除了你，誰舍得拋棄我這種三好男人？”
池書：“哪三好？”
季淩：“顏好，對你好，活兒好。”
這個假正經的男人，一旦不正經起來特別不要臉，池書不願意跟他聊這個：“接上面那個話題。”
“她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。”季淩說完，想到她剛才毫不在意的樣子，他突如其來的解釋反而有點激進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輕描淡寫說：“不是跟你解釋，別誤會。就憑你我的關系，還沒到需要報備身邊異性的程度。”
“季老板放心，我懂。”池書沒有誤會，她才不會自作多情。她只是覺得貴圈真亂。
太覆雜了，還是吃肉吧。
池書沒打聽，季淩也沒多說。他本來也不太願意提這件事。
這家店的東西太好吃了。她好久都沒有碰過啤酒，冰冰涼涼，一口下去非常爽，一直喝一直爽。
季淩摟著醉酒的女人下樓：“酒量真差。”嘴上嫌棄，下樓梯時小心謹慎，盯著她的腳怕她踩空。
池書隱約記得，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。她努力回憶，想起來了。上一次她喝多了，季淩像扶老奶奶似的，還把她摁在墻壁上。
“我去開車，在這等我。”
聽見這話，池書就聯想到那一次，立馬炸了：“老娘不想貼墻站！不數數！小裁縫我告訴你，再過兩月你死定了，你死定了！”酒能壯膽，池書完全不再壓抑自己。
什麽狗腿子打工仔，她不當了！
季淩：“？”
“我三姐，就是，搶我名字的那個，池畫。金融界女魔頭，認識吧？超兇的！等她掙了大錢，回來救我，我第一個收拾你！我弄死你！”
季淩看她滿臉憤怒的樣子，權當她是在發酒瘋，“喝又喝不得，偏要把酒當水喝，傻不傻？”
池書聽著這溫和的嗓音，疑惑地仰頭。她望著旁邊男人，眸光渙散，好一會兒才聚焦在他臉上。
季淩低頭，側目對上那道努力辨認他的目光，忍不住捏了下池書的臉，問：“喝傻了，不認識我了？”
池書望著眼前這張好看到足矣令她犯花癡的臉，認真問：“你是本人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季淩擡起她的下顎，低頭湊近她的臉頰，低聲說：“是你男人。”
池書聞到男人襯衫領口熟悉的淡香，猶豫了一下，抱緊他，“那你要保護我哦。”突然可憐巴巴說：“不要丟下我。”
季淩微怔，抱了抱她，說：“不丟。”
“騙人。”池書委屈地控訴：“上次，你讓我當壁虎！還讓我像小孩子一樣數一二三，好丟人的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她怎麽全都記得？
池書不撒手，喝醉之後突然變成了個哭包，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：“你別扔下我。把我扔在這裏，會被人偷走的。”
季淩看她哭得傷心，盡量順著她：“好，不扔。”蹲到她跟前：“上來。”
“你要背我啊？”池書抹了把眼淚，笑得恣意又囂張，仿佛剛才那個哭包另有其人。
季淩：“嗯。”
“不要。”她反倒拒絕：“我怕你力氣不夠，背不動我。一把年紀了，學人家初中生玩浪漫，也不嫌……”腰間一緊，突然被打橫抱起來。
季淩俊面黑起，說：“我力氣不夠？求我輕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被當街公主抱，池書的笑容逐漸缺德：“你完了，明天的娛樂八卦標題就是，‘清松集團老總深夜私會某品牌代言人’，你的情妹妹們要傷心咯。”
“謝謝。”季淩說：“這是個新思路，可以替我解決不少麻煩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有很多女人追你？”
“不信？”
“信啊。我當初也想追你。”幸好沒追，這男人太黑了。
“怎麽，後悔了？”
池書瞅著男人陰冷的臉，他一兇，她還挺畏懼的。
但她池老板什麽場面沒見過？最近她開會的時候，都不用再跟他連麥呢！
她早學會了臨危不亂。
“你是想跟我翻舊賬？”池書底氣足了，從容不迫。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明明躺在人家懷裏，還覺得自己特別拽：“好嘛，是我不對，我把你一腳蹬了，對不起嘛。”
“你還能再假一點。”季淩嗤笑：“個小沒良心的。”
“我有的。”池書抓起他的手，讓他摸：“還是C杯呢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摸到沒有？我的良心那麽大。”
她耍流氓可以，但他如果也跟著耍，這是萬萬不能的。
季淩深知這個女人雙標的秉性，沒敢捏她，說：“摸到了。”
“敷衍！你都沒有摸。”
季淩“……”被迫捏她一把，問：“行了吧？”
“你兇我。”她扁嘴。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你想弄死我。”她眼眶一紅，大概是酒精的作用，情緒轉換非常快，突然又傷心抽泣起來：“那你也不能，不能把你的那些風流債，招到我面前來啊。”
她聲音很小，敢怒不敢言的樣子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季淩心一軟，解釋：“離津不是……”
“她姓離嗎？”池書紅著眼打斷他。
“姓沈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要喊她離津？叫的這麽親熱，是想打我的臉嗎？”
季淩：“我不也喊的你的小名？”
“我跟她是一樣的嗎？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，她是嗎？”
季淩：“不是……”
“——你喊的我小名嗎？”話沒說完，又被她打斷：“你喊的我小寶貝！你就是要羞辱我。”
季淩：“你當初這麽喊，也是想羞辱我？”
“我那是愛稱！表達對你的愛意。”
“我也……”季淩差點脫口，改口說：“跟你學的。”
“你就是記仇。”池書別開臉，腦袋嫌棄地歪到一邊，以彰顯她的不高興。但她又怕掉下去，掛在他身上，手臂抱他抱得緊緊的。
季淩被她幼稚的舉動逗笑：“這麽嫌棄，還抱我抱這麽緊？”
池書感覺到他胸腔震了震，一定是在嘲笑她。
於是抽泣得更厲害了：“今天是離津妹妹，明天呢？後天呢？是不是還有別的妹妹？你是不是想學伍岑，看到人家把妹妹變成老婆，你也想要效仿？你想搞偽骨科是不是。”
“怎麽又扯到伍岑那兒去了？”季淩沒搞懂偽骨科是個什麽玩意兒，猜她想表達的大概就是兄妹的意思，“伍岑跟顏姝是從小一起長大，但兩人沒血緣關系，不算兄妹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？”池書轉過臉來，突然不哭不鬧，安安靜靜，眼淚還在眼眶打轉，但她好像忘了這茬。
季淩瞅著她這幅傻裏傻氣的樣子，感覺太他媽可愛了。
一時沒反應過來，笑答：“我跟他認識十幾年，怎麽會不知道？”
“好啊伍岑，瞧著是個沈默寡言的老實人，實際上也是個不尊重長輩的大壞蛋！”池書又大哭起來，比剛才聽著更傷心：“你兩早就認識，他還跟我演戲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季家的，就我傻乎乎的，把你當成鄉村小裁縫！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一不小心把兄弟給賣了。
“騙子！全都是騙子！”
季淩試探道：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我沒醉！”
說自己沒醉的人，八成是真醉了。季淩松了口氣。
希望她明早醒來，就全都不記得了。
“好了，別鬧，你聲兒太大，人家都在看你呢。”季淩心虛，低聲哄：“回家我再讓你罵，行嗎？”
池書感覺被他們合夥給耍了，不依不饒：“反正丟的是你的人。”
季淩拉開車門，“聽話。把手松了。”
“我不。”池書表情堅決：“我要等狗仔潛伏，讓你那些情妹妹都看到你抱我，斷了你的桃花運！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“那你松手，我去找幾個狗仔過來擺拍，怎麽樣？”
“行。”池書松開手，“可是我好不舒服，我想去上廁所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他是瘋了才會讓她喝那麽多酒。
季淩送池書去洗手間。
擔心她中途不舒服，一直等在女洗手間門口。
從洗手間出來幾個女生，看到門口又高又帥的男人：？？？
不怕流氓壞，就怕流氓長得帥！
季淩被來來回回圍觀了十幾分鐘，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小姑娘一開始是被他的身材吸引，偷偷用手機拍他。看到鏡頭下的側臉，差點看呆。男人鼻梁挺拔，五官棱角分明無死角，下顎到喉結的弧線簡直絕美。
特別是那雙眼睛，簡直就是勾人心魄的妖孽。
世上真有人能長成這樣精致嗎？整容的吧？！
“你好。”季淩擡眼看著偷拍他的小姑娘。
“你、你好。對不起我馬上刪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季淩說：“我女朋友在裏面，她喝醉了，你能不能進去幫我看看？”
小姑娘反應過來：“噢噢好的，她叫什麽名字？”
季淩說：“非非。”
小姑娘很快去而覆返，把手機拍到的照片拿給季淩看：“你女朋友，是她嗎？”
季淩看了眼，池書趴在洗手間外面的補妝臺上，好像是睡著了，“對。”
“現在裏面沒人，要不你進去吧，我幫你盯著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池書趴在洗手臺上，哭著哭著就睡了。
這段時間，她過得太壓抑。要去做不喜歡不擅長的事情，要頂著巨大的壓力當家裏的頂梁柱。她根本就不適合職場，每天被人當面奉承背後嘲諷。她特別想拋下這一切，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。
但她不能那麽做。
一切都來得太突然，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，也沒有能讓她宣洩壞情緒的地方。甚至，在未婚夫面前還要繼續披著偽裝。
她表面偽裝得很好，堵在心裏的委屈，只能借著酒勁兒發洩。
“其實我不喜歡吃大龍蝦，我喜歡吃小龍蝦。”
季淩低頭看著喃喃自語的池書，應了聲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媽不愛我，她不愛我。”她像是拽住了根救命稻草，緊緊地抱住他，忍著滿腹委屈，平靜說：“因為我不是男孩子。”
季淩說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有被害妄想癥，我總是懷疑身邊的人，懷疑他們都想害我。”
季淩楞住。這他不知道。
他垂眼看她，她目光渙散，只一味地傾訴，並沒有看他。月色下，那雙美眸無助又仿徨。
她繼續說：“以前有男生向我告白，後來我才知道，他是想少奮鬥十年。他喜歡的不是我，是我將來會繼承的那筆財產。”
她這麽漂亮，善良可愛，喜歡她的男生應該會很多。
“沒有人真心愛我，沒有……”她低聲啜泣，忍著眼淚，“全都是虛情假意的討好，沒有人會真的愛我。就連他，我的未婚夫也不愛我。”
季淩腳步一頓。心像是被什麽刺痛了。
她所有的警惕和對人際關系的刻意疏離，都得到了合理解釋。
“傻瓜，他愛你。”他握緊她的手。她的手很小，被他握在手心，軟乎乎的，令人萌生保護欲。
池書楞楞望著他，像是在辨認他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。
季淩低頭，吻在她額上，無聲地說了句：對不起。
她紅著眼，像是在看他，又像是透過他的臉看向另外的事物。過了好久，眼眶蓄滿的眼淚才串珠似地滾下來。
季淩擡手，將她臉頰上的淚痕拭去，眼底多了不易察覺的憐惜。
池書感受到抱她的手臂收緊，下意識往他懷裏縮，小聲嘟嚷：“我以為我可以像男孩子一樣，跟那群富家子一樣，可是我只學會了他們的渣，沒學會他們把女孩帶回家。我學不會，我喜歡男生。”
換作平時，季淩一定會覺得好笑。但現在他笑不出來，只覺得心酸，低聲應：“知道。”
“我見過他們給女生錢，讓女生陪他們玩。於是，我也給你錢，可是你不陪我玩。”
季淩：“嗯。”
“我學不會，什麽都學不會。我和男孩還是不一樣的。”
季淩說：“那我陪你玩。要怎麽玩？”
池書搖頭，說：“那個是壞習慣，不學了。他們的思想品德有問題，我們不學。”
季淩輕笑，“好。”
“他們紈絝，不拘小節不會挨罵，我那樣就會被嫌棄。他們給女生錢花，女生開開心心。我給你錢花，你就擺臉色給我看……為什麽會這樣？”
季淩：“……我很開心。”
“沒有人會誠心待我。我說的是真心，不是阿諛奉承那種。”
季淩篤定道：“有。”
“不會有的，就連我親小舅，也想置我於死地。我記性不好，就是被扔下樓梯，摔的。”她突然想到了什麽，說：“你放心，我的基因還是很棒的，記性不好這個缺陷，不會遺傳給寶寶。”
她現在只是想要一個傾聽者，季淩不插話，只偶爾應一聲：“嗯。”
“我對人防範意識很強，不信任那些人，總覺得他們會害我。所以我幾乎沒有朋友。”
季淩回想起李楊說的那件事。
那天，李楊說：“對池書動手的是她的親小舅。她小舅吸那玩意兒上癮，沒錢了就把池書騙出去，利用她搞錢。被家人發現是他的圈套，以為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外甥女，沒及時打錢過去。碰那種東西的人全都喪心病狂，他因此遷怒池書，犯癮的時候，把她推下臺階。算她命大，被路人揪著衣服救下來了。”
“那孫子綁架勒索和故意傷人罪名成立，加上有前科被判了重刑。快出獄的時候突發疾病，死在了監獄裏。”
“池書的母親對她一直不冷不熱，大概是覺得，是池書讓她唯一的弟弟沒了吧。”
季淩說：“都過去了。”
池書將腦袋埋在他懷裏，仍是自顧自地傾訴：“後來我遇到了江語，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。我們一塊兒去看秀，然後認識了好多好多志同道合的姐妹。我終於，有朋友了。”
所以她愛詩人。那是她的信念，支撐著脆弱神經不崩塌的力量。
季淩說：“你還有我。”
“你不行，不行。不純粹的愛情，我不要。”池書平時愛折騰，總是不按常理出牌，但她心裏跟明鏡似的，什麽都清楚，“你不喜歡我。”
季淩現在才發現，她拿錢買感情，游戲人間，無非是尋找不到那份純粹的感情，退而求其次享受人生。她永遠冷靜，語出驚人也面不改色，永遠利益至上，把現實擺在第一位。但她心裏那份純真，全都完整保留。
他一開始就錯了。她要的愛很純粹，不容一絲瑕疵。
“我呀，就是表面風光，實際上苦得很，苦得很。”池書說，“世間只有一樣東西，是美好的。”
季淩問：“是什麽？”
她說：“最美不過真心。”
季淩：“我想要你的真心，你給嗎？”
“我給你真心，首先需要你給我真心。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，我要保護好我自己的。我呀，是不會輕易付出的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季淩說：“我等得起。”
“這只是開始。”季淩擡手，擦掉她臉上的淚，說：“非非，我們的故事，才剛開始。”
池書定定將他看著，輕輕喚了聲：“季淩。”
季淩：“嗯？”
她舔了舔嘴唇，說：“我一喊你，就想到了冰激淩。”
季淩：“……”
池書：“我好想吃冰激淩。”
“那你吃我？”話音剛落，懷裏的女人就仰頭，不客氣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。
季淩感覺心臟都炸開了。
過了好幾秒，才驚覺嘴角被她咬破了：“我說你這丫頭片子，你還來真的啊？”
池書湊近，鼻尖在他頸間停留徘徊。
季淩身體緊繃著，生怕她一口下去咬斷他的大動脈，終結了他這條老命：“行，讓你吃。”
他低頭，主動送上門去，抵著她的嘴唇，忍痛說：“換個地兒咬啊。”
作者：我也想吃冰激淩！
然後，這本沙雕小甜餅不走劇情，寫不長，正文大概十二三萬字左右完結。作者專欄裏的預收闊以安排一下了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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